当差回答说:“小姐早上三点才睡,她不打铃,谁也不敢进房。”
“她几点钟打铃呢?”
“最早十点。”
吕西安写了一封凄惨的信留下,在那种信里,落魄的漂亮哥儿再也顾不得面子了。有一天晚上,罗斯多讲起某些有才气的青年央求斐诺,吕西安还不相信那种卑躬屈节的态度;如今他的一支笔或许比他们迫于患难的表现还要进一步。他浑身火热,象呆子似的从大街上走回去,根本不觉得刚才绝望之下写了一封惨绝人寰的信。他路上遇到巴贝。
他伸着手说:“巴贝,给我五百法郎好不好?”
“不,只能给两百。”书店老板回答。
“啊!你倒是热心人。”
“对,可是我有我的生意经。”巴贝接着告诉他方唐和卡瓦利埃的倒账,说道你害我损失了许多钱,应当帮我赚回来。”
吕西安打了一个寒噤。
书店老板接下去说:“你是诗人,应该各式各样的诗都会写。我此刻要一些香艳的歌,拿来跟别的现成歌曲混在一起,不让人家控告我翻版;我想印这样一部有趣的集子,在街上卖十个铜子一本。你要是明天交出十支出色的酒歌或者色情的小调……你该明白我的意思……就给你两百法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