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天大清早,天才麻麻亮,我去石垭镇赶早场,经过麻柳树坡。那么早,我发现秀在麻柳树坡山傍岩割草。山下的村庄还没有一点动静,狗不咬人不闹,远处传来几声鸡叫,叫声十分清脆。我在想,秀也真辛苦,都还在睏瞌睡,她就上坡割牛草。
大清早,四处无人影,我也不好惊动她。我发现她从草丛中抱出来了几根木棒,她将木棒装在大草背篼下面,上面又覆盖着牛草。她费很大的劲才把木棒和牛草背起来,慢慢地往回走。
我在龙口石意外地发现了搅屎棒,他坐在石头上,帽子放在一边,帽子旁边是一把弯刀。
他发现我往上走,慌忙拿起他的帽子扣在头上,他主动给我打招呼:“王二,这么早,你走哪里去?”
我撒谎说:“去赶石垭场,赶早市去买两个双月猪儿。你这么早就上了山?”
他说:“那些偷柴的,就是一早一晚以为我不在山上,好钻空子做贼!”
我看见山下秀已经走到茶树田了,心里似乎突然明白:秀每次都能捡到那么多柴,一定是搅屎棒在行贿!
我心里又产生了一种阴暗的心理:肯定两个男女趁天不亮无人看见,在山坡上幽会过了,还好我没闯见,否则倒大霉了!
我将秘密闷在心里,往石垭场方向去了。
我从石垭场回来已是半晚上。天上有一钩残月,隐隐约约能看见山路的影子,我打着电筒从长坪梁下来。突然发现前面砚台石处有人,我用电筒一照,两个人,一个人背一捆柴,一个人打一支电筒在后面照路。用电筒一照,一看是右派分子驷马子背一捆柴,搅屎棒在后面给他支电筒照路。